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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小牧惊讶地转过头去。
赤羽浑身凉飕飕地冒着寒气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：“过来。”
小牧哆哆嗦嗦地躲到赤羽身后。宇文毅托着茶壶站起身来“你果然来了吧。”
“遗言。”赤羽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。
宇文毅咧开嘴，眼底却找不到一丝笑意“我的遗言就是，请你安静地听完我说的话，接下来，要杀要剐随你便。”看了一眼保持沉默的赤羽，他重新坐回椅子上“天吟王朝的统治者，也就是当今皇帝，再怎么说也是一代明君，百姓安居乐业，丰衣足食，国家安定繁华。而你们，流凌宫，却是在摧毁着这安定的一切，肆意杀人，目无王法！或许在你们眼中，你们才是正确的，正义的一方。可是请你们站在百姓的立场，站在每一条鲜活的生命的立场替他们想想！看着他们在你们的刀剑下痛苦，看着他们无助悲戚，你们就感到很痛快吗！你们就不怕他们要上来把你们拖下十八层地狱吗！”宇文毅激动地说着，眼里盛着的怒火毫无保留地被溢了出来，双手在桌上紧紧地握成拳。
小牧只觉得脸上湿湿的，用手一抹，满手泪水。赤羽仍是面无表情地站着，小牧扯了扯他的衣角，却被他反手握住，拖着小牧出了凤阁。
小牧安静地跟在赤羽身后，抬头便看见他抿得紧紧的唇“喂”
“羽！”一抹明黄的身影跃进她的眼帘，小牧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儿，一袭鹅黄色长裙外松松地披着一件同色狐裘，头上挽着复杂的发髻，细密的璎珞垂在发间。
“好好看啊”小牧不自觉地叹出声。
慕容落转过身来打量她，忽而笑道：“你就是小牧吧。我是，慕容落。”
小牧呆呆地点了点头，视线仍锁在慕容落身上不肯离开。这是怎样一个绝美的女子啊，只要她在，周围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，黯然一片。
慕容落握起小牧的手“啊呀，你的手怎的如此冰凉！”
“呃。”小牧回过神来，抽回手，把衣袖往下拉了拉。
“落儿，回客栈。”赤羽走到小牧身边，把她打横抱起。
他靛温熨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烫，可他方才那一声“落儿”却是让小牧心里绷得紧。落儿落儿，赤羽可曾唤她一声牧儿？又想，赤羽原本就与她没什么关系，这样的话，自己又不高兴个什么劲儿呢。
赤羽望了一眼小牧纠结的眉头，把她塞入慕容落的马车里，点燃火炉，坐到她身旁伸出手把她揽入怀中。
沉默。
慕容落也提着裙子上了车，把身上的明黄色狐裘褪了下来，递给赤羽，微微笑道：“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呢，估摸着也快要下雪了。”
“下雪？”小牧任由赤羽把还染着慕容落体温的狐裘盖在自己身上，兴奋道。
“嗯，对啊。往年这个时候早就下雪了，只不知道今年的雪怎的来得那么晚。”说着，慕容落推开小木窗“呀，已经开始飘雪了呢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小牧望向窗外。
马车缓慢地向前行着，窗外飘扬着如棉絮般轻盈的雪花。有一两片雪花飘进来，落在临窗而坐的慕容落头上、身上，慕容落柔婉地笑着，那宁静的神情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，小牧怔怔地望着她。揽住自己的手臂环的更紧了些，小牧抬头往上，看见脸色柔和的赤羽，心底翻涌起如潮的酸楚。
“羽。”慕容落突然转过头来望向赤羽，靠在怀里的小牧低了低头，她继续说：“不如今晚我们与小牧姑娘在慕容府一聚，饮酒赏雪，如何？”
“如何？”赤羽对小牧问道。
小牧埋头，闷闷地应了句“好。”
车里一片沉默，慕容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，便又转过头去看雪。
“关窗。”赤羽沉声道，把她身上的狐裘往上拉了拉。小牧无言，只管窝在他怀里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对慕容落，总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，一见到她，便想躲她远远的，跟她站在一起，自己渺小得就像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。
慕容落顺从地把窗户关上，静坐了半晌，仰起头直视赤羽，幽幽笑道：“羽啊，你喜欢了小牧姑娘是吗？不然为何要如此关心人家？”
赤羽浑身一震，抱住小牧的手变得僵硬。小牧错愕地抬起头。慕容落如花地笑着。
马车停了，赶车的马夫在车外喊道：“小姐，风悦客栈到！”
“羽，你先带小牧姑娘去好生休息一会儿，等下我便会派人来接你俩往慕容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