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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。暖阳在东边天际缓缓升起，空气中有微微的湿意，夹着阵阵凉风，呼出一口气，便在空气中凝成霜。
无人的山道上。马蹄踢踢踏踏有节奏地响着，马车的木头轱辘在泥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。
马车内很宽敞。两排坐椅上铺着蓝色的软垫，檀木小桌上摆放着一碟雪白的桂花糕和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。铜制火炉里燃着簇簇橙黄色的火苗。
宇文毅揽紧了靠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牧。将白色狐裘往上拉了拉，盖住她的颈脖。
马车外，瑾儿与影并排坐着。影手握马鞭，不时地往马背上甩上一鞭，用沉稳的男中音喊出一声：“驾！”瑾儿不停地搓着冻得发紫的手，她已经穿了一件棉袍，可是凛凛的寒风好似透过厚棉袍灌了进来似的，冷得她牙齿直打颤。瑾儿斜着眼睛偷瞄了一眼影，他只穿了一件灰色布衣，而且很薄的样子。手有力地挥着马鞭，黝黑的俊脸着，似乎丝毫没感觉到冷似的。
影往马背上甩了一鞭子，沉吟许久，终于开口“瑾儿姑娘还是多加件衣服罢。”
瑾儿摇头“不用，我不冷。”说完，低下头，从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件白色布衣“影大哥，要不你把这衣服披上吧，虽然单薄点，可是穿上会比较不冷。”
“不用。我自小习武，这点冷算什么？瑾姑娘还是自个儿给穿上罢。”
瑾儿刚想说些什么，只听一把清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：“影何时变得如此婆妈？”
“将军。”影即刻正色应道。
“瑾儿还是进马车来坐吧。别冻坏了，惹得某人雄。”宇文毅戏谑道，尽量压低了声音，生怕吵醒了怀里的人儿。自己与影自小便在一起习武，虽是主仆，却也是兄弟，怎会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？
“将军你——”影满脸通红，猛的用力往马背上甩了好几鞭，好掩饰自己的窘迫。
棕色骏马撒蹄飞跑。马车颠簸着，小牧不舒服地扭动身子。
“影！”宇文毅沉声令道：“放慢马速！”
“是！”影深知自己太过鲁莽，于是拉紧缰绳，使马速慢了下来。
宇文毅将马车的竹帘拉起“瑾儿，进来吧。”
瑾儿连忙摆手“将军，瑾儿受得住的，呆在车外就好，不敢斗胆进车内与将军小姐同坐。”
车外的寒风灌了进来，小牧无意识地往暖暖的狐裘里缩了缩。
注意到她的动静，宇文毅扫过一眼恢复正常的影“随你罢。”便放下竹帘。
影轻咳一声“瑾儿姑娘快快把衣服穿起罢！”
瑾儿深深地埋下头，胡乱地把衣服往身上披，脸红得像发烧。刚才将军说，自己冻坏了，影大哥会雄？是那个意思的吧！她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影，然后更深的埋下头。
午时。太阳终于拨开了云层，呼吸间里凝上了一层薄薄的暖空气。
瑾儿将披在外的白色布衣褪了下来，叠好，放入包袱里。哈出一口气，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白烟“暖和多了呢！”
影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应了瑾儿。然后对车里通报道：“将军，将要德隆镇，需要停下休息吗？”
“先找个客栈休息，用过午膳再继续赶路。”宇文毅低声吩咐道。
“唔。”小牧睁开眼睛，将身上的狐裘拂向一边，揉揉眼睛“好热”
“醒啦？”清爽如新出绿叶一般的声音，宇文毅温柔地拉开嘴角。
小牧眨眨眼睛，骨碌碌地在马车里环视了一圈“这是哪里？”
宇文毅揉揉她的头发“我们在马车上。早上只喝了一碗稀粥，饿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小牧摸了摸扁扁的肚子，瞥见桌上的桂花糕，贼笑着伸手将整个碟子捧在怀里，另一只手抓起好几块桂花糕往嘴巴里塞。
宇文毅宠溺地扬起嘴角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，别噎着了。”
小牧的眼睛突然张得老大，小小的手掌用力地拍着胸口顺气，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干呕的声音。宇文毅忙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给她灌了下去，一连灌了两杯，她才算顺过气来。
“坏人！坏人！”小牧捶着他，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“我告诉轩去！坏人！坏人！”
“好啦！”宇文毅揽她入怀，声带震动，笑声自他口中逸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