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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整个十五世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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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妈妈,什么是释达亚?”“就是你的心。闭上眼,你会感觉到它。”洁贝儿闭上眼睛,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,呼吸渐渐平顺。

    “妈妈,我看到了”女孩儿梦呓般说:“有一朵金色的莲花,慢慢绽开”那朵莲花有着七重的花瓣,每一片花瓣都绽现着七宝的光华,每一道光华都映出七世的轮回,妙相庄严,异彩纷呈,然而金色的莲瓣下,却是一片血色的池沼。

    “真美啊,妈妈”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,那只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,五颗珍珠,但套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,仍像最初一样合适。

    一阵狼嚎突然响起,划破了宁静的夜空,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,令人寒毛直竖。“呯”的一声,似乎有人在放火枪。佐治猛然睁开眼睛,一跃而起,朝大门奔去。狼嚎声越来越近,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。看门人绞动铁链,缓缓打开大门。

    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,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。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住缰绳,座骑人立而起,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。

    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,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。骑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,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,劈断了灰狼的脖子。

    血花飞溅,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,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。她啐了一口,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,然后扬起头。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发,露出女狩魔人飒爽的英姿。

    栅栏外马嘶声、狼嚎声响成一片,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,便返身杀入狼群,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。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“海,佐治!”

    “哈,我的老朋友来了。”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,掀开栅栏,双臂一抡,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。

    狼群越聚越多,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,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,突然间狼群昂起头,竖起耳朵,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。狼性最为坚韧,一旦被狼群盯上,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,究竟是什么使它们放弃进攻呢?

    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。吕希娅跳下马,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,一边说:“道路坏了,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来得正合适。”“海,伙计,”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,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,他只有一只眼睛,长相凶恶“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。”“确实很麻烦。

    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。”“与魔鬼有关吗?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案件,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,再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。”独眼汉松开了佐治的肩膀,倒抽了口凉气“你应该早点说。狼人总是群居的,它们有多少?”

    “三个,或者五个,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。”“那已经很麻烦了。”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。一匹马缓缓靠近,骑手弯下身子,伸出手说:“你好,佐治。”

    佐治愕然回首,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,还有一位栗色长发的女郎。“海,帕尼西娅,你好吗?”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,但神色间不免有一丝狼狈。“谢谢你还记得我。”女郎语带讥诮地说。

    吕希娅耸耸肩,表示不关自己的事。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,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。上帝可以作证,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,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样。

    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,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。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。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,披了件睡衣匆匆赶来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格林特先生,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。这些是我的好朋友,都是为教会效力的勇敢猎手。”“欢迎你们,”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,与众人一一握手“你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佐治抬起头,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。是那个摩尔人。四名狩魔人的到来,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。每个人都显得非常高兴,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。

    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,早餐时她没有露面。吃过饭,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。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,找出兄手,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。

    “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。”“那么他的理由呢?他为什么要杀害嘉汀纳夫人?”“也许是金钱,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”出于礼节,格林特律师回避了奸情的字眼。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,兄手似乎对嘉汀纳充满了仇恨和鄙薄,那两只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,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,更是对生者的嘲弄。

    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么呢?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,完全不象是伪装。“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,但目前这种情况下,我们需要的不是礼貌,而是立即找出兄手!”

    “我理解。”佐治搔了搔头“就依您的吩咐吧。”“那好。我们就在这里对他进行询问。还有,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,防止发生意外。”客厅里,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。“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?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?”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十字架。“圣物都是珍贵的。”格蕾茜拉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能给我一点儿吗?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,我的要求太过分了,请你原谅。”“没关系。希望它能保佑你。”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。

    “只有一滴吗?”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里的液体很少。“不用担心,它是不会枯竭的。”

    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。那个时代有许多拿“圣物”招摇撞骗的教士,就像真十字架,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,如果把它都放在一起,足够再盖一座教堂。

    这滴圣母的眼泪,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。也许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,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,一滴的液体缓缓涌出,悬在十字架顶端,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脸庞。

    忽然间,那滴液体亮了起来,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。白光虽然明亮,却不刺目,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,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里。帕尼西娅同样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里,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:“赞美主,赞美圣母玛利亚”

    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,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,在胸口划了个十字。等光芒散去,佐治才离开客厅。转身时,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:“这是颇瓦吗?妈妈。”

    黛蕾丝没有回答,只是问:“格林特夫人呢?”包括看门人和马车夫,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仆人。

    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,实在是过于简陋,但这也可以理解: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,一定不希望见到太多的人。

    仆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,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。从外看来,房间的规模很大,墙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,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藤蔓。

    但现在只留下黑色的痕迹。房门沉重得出奇,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。他提高警惕,缓缓踏入室内。

    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,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墙。整个房间没有窗户,除了进来时的房门,没有任何出口。室内光线很暗,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野兽的气味,让佐治怀疑这不是仆人的住处,而是马厩。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,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。

    另一边,石砌的墙壁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,每一间都互不相连,除了靠墙的一张石床,里面再没有任何物品。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,慢慢摸索着,从石缝里捻出一根棕色的毛发。

    那根毛发比头发粗了数倍,长度与一个硬币相仿,就像黑色的钢针,尖硬异常。不用怀疑了,这是狼人的鬃毛。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。

    传说它平时的相貌、举止、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,可一旦到月圆之夜,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,生出僚牙和鬃毛,迷失本性,变得嗜血成狂,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欲望。

    但根据佐治的了解,情况并不如此简单。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。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,满月的夜晚,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。

    但进入成熟期之后,它们就能随时改变形体,以获取更大的力量。其次,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,而是变得更加兴奋,潜藏在体内的神秘力量会被激发出来,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,不畏疼痛。

    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的。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,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其危险的生物。更可怕的是,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。在上个世纪里,狼人的出现猛然增多,整个十五世纪,欧洲大陆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。